「杨烁-马云飞」《念非》#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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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贡牛排店。
邢惗霏与乌贼，金枪鱼，由于没有提前预约，只能在门口等位。
“妈的，早知道把小宇给的奶茶喝了就好了。”乌贼肚子咕噜噜的响。
“我去买杯咖啡，你俩在这儿守着。”邢惗霏站起来，乌贼要陪她去，邢惗霏把他按坐在椅子上，“不算太远，马上就能回来。再说，人家看你这样可不敢惹你，要是只留金枪鱼在这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。”
金枪鱼合上电脑，站起来：“我和惗霏一起去吧，这样你也不用担心。”乌贼这才稍稍放心，点头同意。
邢惗霏与金枪鱼并肩走在大街上，形形色色的人群。这几年越南大力开发旅游，甚至开启落地签。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度假的游客，像邢惗霏这种人可能一辈子就得藏在黑夜里吧。
“想不想听个故事？关于你的以前的？”金枪鱼感受到她的落寞，提起她感兴趣的事情，也算在情绪上为她分担一二。
“好啊…”邢惗霏点头回应，却始终没有转头。
“你还记得哈曼嘛？那个混血泰国人…”
“隐约…有点印象…”
“那你就当故事听吧。”
几年前，隆泰训练营。
虽说邢惗霏在格斗方面不如人，但是也算是以灵活多变混了个及格。看着其他人都被选进队伍里，自己心里肯定不是滋味。自从邢惗霏进隆泰，乌贼就对她特别关照，乌贼在枪械与格斗方面十分在行，却也因为量级悬殊，教得方法无效。两人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训练场边凳子上休息。
“邢惗霏，现在跟我走。”金枪鱼站在邢惗霏面前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金枪鱼抓着拖走，乌贼赶忙起身跟上去。
室内训练场。
这里就是格斗考核的场地，梯形的座椅坐满同期选拔的人，递进排列显得更加压抑。金枪鱼松手，把她一个人扔在场地中间。这时她才想去拉金枪鱼，却发现一个躺在地上的人…是哈曼！那个还不如自己，已被驱逐出去的混血泰国人！
邢惗霏赶紧冲过去，发现他的腹部被划了个大口子，正汩汩冒着鲜血。邢惗霏晕血，看到这儿，差点眼睛一翻昏过去。
“邢惗霏！”突然金枪鱼高喊一声，“你现在不救他，他连五分钟都撑不住！在你右手边有急救箱，他的死活都掌握在你手里！”
邢惗霏爬起来，右侧的确有个箱子。她强忍着恶心，观察虚弱的哈曼，脸色苍白。她第一反应就是失血过多！检查伤口后发现腹膜完好，伤口创面平整，应该是被一刀划开皮肉且未伤及内脏，这人对于兵器控制程度简直可怕。
看来，第一要务就是止血，可这正是邢惗霏的弱点。她费力的呼吸，血腥味直冲鼻腔，在大脑里翻滚。
“你还有三分钟！”
邢惗霏赶紧倒腾急救箱，找到充气止血带，在下方用无菌纱布盖住伤口。周围皮肤消毒过后，揭去覆盖伤口的纱布，肌肉与脂肪还在规律的跳动，邢惗霏忍住干呕的冲动，找出一大瓶生理盐水进行冲洗。哈曼痛苦的大喊，邢惗霏仔细观察伤口情况，不忘安慰他：“哈曼，坚持住！我一定救你！”哈曼睁眼看到是邢惗霏，竟想撑着上半身坐起来，“躺好！躺好！我马上就给你打麻药了！”
“阿霏…别费神了…”哈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不！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！”
邢惗霏放下生理盐水，在箱子里翻来翻去，竟然没有发现麻药！
“没有麻药了！芬太尼也没有了！”邢惗霏冲对面的金枪鱼高喊。
金枪鱼背着双手，跨立站在远处：“找它的替代品！”邢惗霏在箱子里找到一个褐色安瓿瓶，上边写着：盐酸氯吡嗪。
“这不是麻药，但是听说…有麻药的效用…”邢惗霏无力的拿着小瓶子，她没法确定这个液体到底可不可以代替芬太尼。
这时躺在地上的哈曼说了一句：“那就足够了…来吧阿霏…不试试怎么知道？…”
邢惗霏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了，一咬牙一跺脚，掰碎安瓿瓶头，吸出里面的药液，注入哈曼体内。很快，哈曼的表情放松很多，呼吸也均匀了。看起来，这个药可以作为麻药使用。
邢惗霏给手消毒，准备清创。拿起手术器械，清除伤口坏死的组织以及血块。她观察哈曼不仅没有痛苦，还开始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语言，听起来像泰国方言，可是，哈曼说过自己是混血，不会讲泰语的。难不成这个药水还开发大脑了？…
如果这个药水与芬太尼成分相似，那么麻药很快就会过去，邢惗霏必须在此之前清创完毕后缝合，要不暴露伤口只会加重二次感染的可能。想到这儿，邢惗霏加快手头速度，根本来不及调节生理不适。
“所以，到最后哈曼活过来了吗？”邢惗霏热得解开衬衫上边的两颗纽扣，把皮衣搭在肩膀上。
“嗯，活了，你还克服了晕血。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棒啊？”
“虽然像听故事，但是我承认挺精彩的。”邢惗霏笑道，双手在背后握住手机。盐酸氯吡嗪，看起来金枪鱼真的知道什么。但是为什么之前他不提，非要在今天提起来呢？
金枪鱼点了一杯果汁，邢惗霏点了两杯冰美式，特别要求其中一杯多加糖。
“乌贼还是嗜糖如命啊？”金枪鱼拿着鲜榨果汁问，邢惗霏接过零钱，用力点头，提着两杯咖啡与金枪鱼并肩走着。她不能说话，说话就忘了左手右手哪个是加糖的了。
突然，天空闷雷滚动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。街上的人都加快脚步，邢惗霏与金枪鱼也不例外，两人把外套披在脑袋上，不要命似的往前冲。仅有五分钟的路程在磅礴大雨中也显得格外漫长。
“快点！老金！”邢惗霏不管不顾地在雨里奔跑，回过头时才发现对面来了两个撑伞的人，这脚下可是刹不住车了，直接撞上人家！
“啊——”人家没怎么样，邢惗霏被弹了回来，突然，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，揽进怀里。
邢惗霏揉着被撞的生疼的鼻子，躲开那人的手，弯着腰直淌眼泪。
金枪鱼赶来用外套罩住她，询问：“惗霏？怎么样？…”邢惗霏伸手指着对面二人：“是我撞到人家了，嘶…不知道人家怎么样…”
“哦，抱歉，是我们…”金枪鱼一愣，“马先生…”对面二人走上前来给他们撑伞。
邢惗霏捂着鼻子，直起身体，抬头一看：“马云飞？！”
马云飞手里提着咖啡，正是邢惗霏刚才甩飞出去的那两杯，关切的问：“怎么样？要不要去医院？”
“没事儿…没事儿…”邢惗霏吸吸鼻子，看到马云飞身后的娃娃脸与金枪鱼对视。
“星儿？你确定没事儿嘛？”马云飞又问了一遍，伸手触碰她那精巧的鼻子。邢惗霏下意识的后退，马云飞的伞直接挪向她。
“我没事。请马先生直呼我的名字，不要给我取什么别称，邢惗霏只是邢惗霏。”邢惗霏伸手接过马云飞手里的咖啡，道谢后又冲进雨幕中，金枪鱼与马云飞道别后跟随她而去。
两人撑伞站在雨里，马云飞问娃娃脸，似乎也在问自己：“见到她…开心嘛？”娃娃脸点头，又摇头。
“以后有的是机会。”
乌贼在牛排店门口踱来踱去，终于盼来他们：“惗霏，怎么样？”邢惗霏与金枪鱼早已成了落汤鸡，“快进来吧。”
乌贼叫侍者拿了两条毛巾，脱下衬衫给邢惗霏披上。邢惗霏擦干头发看着乌贼光着膀子笑着说：“你看看，人家都是西装革履，你是背心裤衩，哈哈哈哈。”
“还不是你啊，也没带伞。”乌贼把她的衣服挂在椅子背。邢惗霏把咖啡放在乌贼面前：“给你带咖啡了，喝吧！”
乌贼惊喜地捧起咖啡，邢惗霏把吸管插进杯中，乌贼爱怜的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邢惗霏，伸出手想摸她的脸，却停在空中顿了顿，拂去她额头的水珠。
“啊！这咖啡太甜了！”邢惗霏这才意识到自己拿错了杯子了，“马云飞这个混蛋！真晦气！”肯定是马云飞途中换手，这才导致自己忘记哪个是加糖的！
“给我喝吧。”乌贼与她交换，刚想尝尝就被邢惗霏捂住吸管。邢惗霏干咳：“咳咳，特别甜，你要真是想喝，就用那根吸管，这个我用过了。”
金枪鱼没说话，他总觉得乌贼对邢惗霏的感情不同，介于友情爱情之间，乌贼也在极力平衡与邢惗霏的关系，而做他们这一行的，不该有感情。
侍者上菜，邢惗霏的是眼肉牛排，乌贼与金枪鱼的是西冷牛排。
“上次咱们吃的菲力牛排，我总觉得一点嚼劲都没有。”乌贼又格外点了一份牛柳放在邢惗霏面前，“你不是说吃不饱吗？我又点了份牛柳。”
“哇，那我开动啦！”邢惗霏没用刀，直接用叉子叉起牛排啃起来。乌贼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，金枪鱼捂住眼睛苦笑，这俩人啊，一个穿得像包租公，一个吃相不雅。
邢惗霏又喝了一大杯果汁，这才舒服的躺在椅子上，叫来侍者准备结账，但是侍者将银行卡归还给乌贼。
“怎么回事！乌贼，你付钱了？！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！”邢惗霏不同意，要求把钱还给乌贼，用自己的卡去刷。
“行了行了，下次你请好不好？走吧走吧。”乌贼把邢惗霏的银行卡放进皮衣口袋里，三个人起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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