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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杨烁-马云飞」《念非》#9

       —— 9 ——

      大雨过后,大街上又恢复熙熙攘攘,灯光在积水里闪亮亮的。邢惗霏穿着靴子跳进去,甚至在水里旋转跳起舞来。

  乌贼拿着邢惗霏的衣服站在旁边陪她笑,金枪鱼说:“咱们怎么像她的老爸老妈一样啊。”

  “那你打算当老爸还是老妈?”乌贼问。

  “我这么严厉肯定是老爸咯。”

  “在我们东北,家里一般都是老妈说了算,老爸就是和事佬。”

  “你想没想过不再骗她?”

  乌贼一怔,缓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这是保护,不是欺骗。”

  邢惗霏跟随街边乐队的节奏自由自在的舞动,人群众星捧月般将她围在中心。乌贼眼睛闪着光,如果他们都能看见该多好啊…

  “哈哈哈哈,真是太好玩儿了,好久没有这么有趣啦!”邢惗霏两步并做一步跑上楼梯,在电梯门口停下来。乌贼把外套交给邢惗霏,金枪鱼打包了小食递给她。邢惗霏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:“谢谢你们,我好爱你们,我发誓一定会保护你们的!”两人面面相觑,还没搞懂她在说什么,电梯门打开,邢惗霏拿过东西旋转着跑进去,跟他们摆摆手就关上门。

  “她在…说什么呢…”

  “不清楚。”金枪鱼摇头。

  邢惗霏关好房间门,把乌贼的衬衫放进洗衣机,小食扔进冰箱。换了浴袍坐在沙发上等待热水器烧水。

  她打开电脑,尝试将整个图片都翻译出来,但是有些部分涉及到医学方面,要么是翻译不出来,要么就是读不懂。没办法,只能捡看得懂来看了。她一行一行的阅读,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。通篇阅读完毕后,总结了一下:盐酸氯吡嗪,是通过破坏大脑神经达到失忆效果的溶液,金枪鱼说的可以做麻醉剂,应该就是破坏途中麻醉了痛觉神经。

  那自己健忘与这个溶液有关系吗?不太可能吧。这后边写了,注射剂量暂时无法控制。也就是说,如果打多了有可能变成白痴,打少了达不到失忆的目的。

  嘀嘀嘀——热水器的提示音打断她的思绪,邢惗霏按灭屏幕。

  “事已至此,先洗澡吧。”邢惗霏脱去浴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她抚摸过每一道伤疤,这都是训练的痕迹,唯独左边锁骨下方前胸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,记不得了。

  “提前吃药,要不一会又该忘了。”邢惗霏洗完澡正在吹头发,看到药瓶,“虽然不记得怎么受的伤,但是留下的神经疼也只有这个药能抑制了。别让我找到害我的家伙,我一定砍下他的脑袋!”

  晾好衣服后,邢惗霏拿起床头放的书,一本《哈姆雷特》。哈姆雷特,这个原本单纯的小王子,正追寻属于自己的完美天地,但因父亲被叔叔害死,便踏上了复仇之路。每每看到哈姆雷特对奥菲利亚发泄咆哮的时候,邢惗霏都会心痛。他失心疯般的咒骂,让奥菲利亚痛苦惋惜;因父亲被哈姆雷特杀害,承受不了失去亲人失去爱人而精神错乱的她,最终自溺在铺满鲜花的溪流之中。两人交织的命运在封建思想下显得多么脆弱啊,只要轻轻唆使便不攻自破。即使哈姆雷特再想复仇,也不该伤害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啊,又或者…她只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。

  邢惗霏合上书,睡前读物竟然是这么颓丧的书,下次应该换成“四大喜剧”才对。她保持睡姿,闭上眼睛,连着打了两个哈欠,睡意朦胧间突然想起马云飞唤她:“星儿…”邢惗霏吓得坐了起来,连忙拍亮房间里所有的灯。

  “他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?!”邢惗霏反问自己,这事连乌贼金枪鱼都不知道,他怎么知道的呢?难不成他认识自己的爸比妈咪?怎么可能…家里是做石材生意,怎么会和毒枭有关系呢?

  邢惗霏揉揉太阳穴,努力回想小时候与父母在一起的经历,试图在有限的记忆里筛选一下,看看有没有马云飞这个人。目前,只能断断续续的想起七岁到十三四岁,其他记忆都是空白。

  “要不…明天开始吃点核桃?”邢惗霏侧着躺下,拿起那张照,抚摸照片上女孩子,“你到底是谁?难不成是另一个时空的我?”

  晨。思虑过多的结果就是早晨迟到。

  邢惗霏跑到门口,想起昨天乌贼的衣服还在阳台挂着,返回去取。风风火火跑到门口,又想起昨晚金枪鱼打包的小食没吃,准备带到餐厅去,又返回去取。这次…呼呼…应该没有落下的了吧。

  邢惗霏开门,小宇站在门口,拿着油条跟她打招呼:“早安,姐姐!”

  邢惗霏尴尬一笑:“早啊,要不要一起去餐厅吃早饭?我还带了小食。”

  “我开车送你去吧,我得回家和爷爷一起吃。”

  “那我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  小宇看到邢惗霏手里提着衣服口袋,露出的衣领是男款衬衫。

  “姐姐,这是谁的衣服啊?”

  “哦,乌贼的。昨晚我们去吃饭遇上大雨,我的衣服淋湿了,他把衬衫借给我穿。”

  “哦。”小宇淡淡的回答,一直盯在那件衣服上。

  “谢谢你啊。”邢惗霏关上车门站在外边与小宇摆手,“小宇啊,其实…”

  “什么?”小宇摘下墨镜。邢惗霏摆手,把希望小宇不用每天早晨都来等她的话咽了下去,“我也到时间了,先走啦!一会儿见啦姐姐!”

  邢惗霏看着跑车飞驰而去,提着小食与早餐进入餐厅。

  餐桌。邢惗霏把衣服放到乌贼旁边问:“你昨儿怎么回去的?穿着背心?”

  乌贼放下咖啡,跟她抱怨:“对啊,我寻思跟老金借衣服,老金非说他的衣服都湿了。我才三十几岁,弄得像六七十岁村头老大爷似的。”

  “哈哈哈哈,你怎么不说像广东的包租公啊?”金枪鱼放下手机调侃他,又和邢惗霏相视大笑起来。

  微波炉提示音响起,邢惗霏起身带好手套拿出小食,端放在桌上。

  “隔了一晚,味道肯定不如现做的了。”邢惗霏跟软塌塌的薯条一样,耷拉着脑袋。

  “我不觉得啊。”乌贼抓起薯条塞进嘴里。金枪鱼抽出一根:“刚出炉的时候太硬了,现在才是最好吃的。”

  “是嘛!是嘛!”邢惗霏嬉皮笑脸的坐下,不经意的问,“你们知道我的小名吗?”

  两人摇头。

  “叫星儿。”邢惗霏吃油条喝豆浆,头都没抬。

  金枪鱼点头,发现她吃的油条与昨天的一样:“很好听啊…还很符合你父母那个年代的叫法的…”

  “叫法?”

  “是啊,六七十年代的人喜欢叫叠词,或者在小字后边加个儿。咱们这个年代比较喜欢在小字前边加个小,比如小星,是不是啊她哥?”金枪鱼用手肘怼乌贼,乌贼眼神震惊,呆愣的看着小食,“是不是啊?”

  “啊…这…是啊…是…”乌贼才反应过来。

  邢惗霏大笑:“你怎么哆哆嗦嗦的啊?”

  “我也觉得这个小名儿…很好听…啊,巴颂让我去拿图纸,你们吃吧,我先走了。”乌贼胡乱地抹了嘴,站起身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,仓惶逃走。

  邢惗霏挠挠头问金枪鱼:“他吃坏肚子了?跑这么快!”金枪鱼叼着薯条摇头不语。

  “老金,我想查查老马的入境记录。”邢惗霏快速审合同,确认没问题后打印出来。

  金枪鱼整理邢惗霏的假证件:“为什么突然要查入境记录?”

  “我总觉得老马来找我,不只安保这么简单。”

  金枪鱼直起腰板看躲在屏幕后边的邢惗霏,她的声音很低,似乎是胆怯。

  金枪鱼问:“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吗?”

  “我记得咱们上次查到他是被联合抓捕逼进越南,但是他从容不迫…我的意思是…有没有可能他的背后还有别人?”邢惗霏皱起眉头,反倒是金枪鱼不以为然:“如果老马就是从容不迫的人呢?”

  “都先查一查吧,省得以后再蹦出个什么来。”

  “好,交给我吧。”金枪鱼将证件和车钥匙放在邢惗霏办公桌上,“身份证明都在这里,还有车,慢慢开,倒不进库里就让马云飞的保镖来做。”

  “我肯定能倒进去!”邢惗霏握住钥匙,信心满满!金枪鱼憋住笑,相信地点头,转身离去。

  邢惗霏拿出手机与抽屉里放着的名片,拨通马云飞的电话,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:“您好,马先生。”

  “哦,是嫂子啊。飞哥在谈生意呢,一会儿我让他给你回电话…”娃娃脸肯定是捂着话筒说话,这ktv里的“鬼哭狼嚎”早就传过来了。

  邢惗霏嗤笑:“不用,我只是通知一下。明天可以来我办公室签合同,记得让他带好护照或者身份证明哦。”

  “好的,嫂子。那我先挂断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邢惗霏放下手机,还说谈生意呢,谈到ktv里去了,还在自己面前装得一本正经,什么东西?邢惗霏像被放鸽子的小女生,一边埋怨,一边期待他明儿来解释。哦,解释啊,她肯定不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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